睡前，阿欣和系统聊了会天。
‘系统哥哥，今天下了这么多盘棋，有收获能量么？’
【少，但聊胜于无。】
‘那就好，我还担心这种简单的对手没有帮助。’
说罢，阿欣觉得有些不妥，唐明硕和唐浩父子再简单也是两个大师左右的玩家，这点就超越了99%的人，已经不简单了，姑且称作中等难度”吧。
‘为何他们和你下棋的时候，总是一脸惊恐呢？下棋是这么痛苦的事吗?’
【生物恐惧的β脑电波转化效率更高。】
莫非情绪也可以作为能量？这设定怎么有点像某魔法少女呢？
‘你通过下棋的方式故意去恐吓对手，你会影响别人的情绪？’
【我要休眠了，不想把能量消耗在无意义的交流上。】高冷系统不再回答。
‘好吧，晚安。’
阿欣在被窝里躺着，尾巴根部被压迫的感觉再次传来，他想了想，拿出剪刀，心中默默对孔女士道了声歉，随后，
开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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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的一天。
上午唐明硕的家人陆续来了电话。
分别是唐斌的哥哥和妹妹。
老爷子共有四个儿女。大哥在材料研发基地就业，从早忙到晚。唐斌排第二，目前和老唐“断绝了父子关系”。三妹嫁到西方，生活工作都在那边，过年才回一次家。最小的唐浩还没有成家。
孔女士也上了年纪，不能再生了。
儿女来电对老人一番嘘寒问暖，安慰不必因唐斌而难过，大哥还说如果没有房子就让老人到他那住。
唐明硕硬气地告诉让他们忙自己的。
饭后，唐明硕穿好外衣，出发去往象棋协会。
阿欣问是否需要同行，求人办事本人到场比较好，但老唐说“不用”，阿欣倒也乐得清闲。
今天不用上学，之前请了几天假，就读白虹私立学院就是可以如此随意。
孔竹风去大学上课，唐浩出去见A区的同学，家里只剩下阿欣时雨以及几个清洁机器人。
阿欣没打扰时雨看剧，自己进了唐明硕的书房。
唐明硕的书架上粗略一看有上百本书，以书店的标准虽然不多，但在这个年代，纸质书籍是奢侈品、收藏品，这些书的价格可能要几十万。
书的内容多是科普、哲学、严肃文学、历史文化等，反正没有小孩子喜欢看的，阿欣翻出一本《第三次世界大战战后发展史》。
即使隔着文字，阿欣也能感受到2000年前的惨烈灾难。
战争的诱因自然是可轻易杀死任何生物的“模因”，人类发现了它，并将它用在了武器上。
当手中持有的武器足以撼动一切生灵，冷静与疯狂只有一线之隔。
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，战争瞬间就开始了。
一战打了四年，二战打了六年，三战打了……八天。
没错，三战短短几天就结束……再打下去人类就真的要灭绝了。
短短八天，数W枚模因核弹在地球表面开花，有二十分之一的人类丧生在核弹之下，模因核弹的威力就是如此可怕，但凡粘上一点核辐射，瞬间就死，无药可救。
然而，人类的噩梦还没有结束。对人类来说，真正的灾难是地球生态环境的全面崩溃。
三战结束后，大灭绝时代来临。
无数生物灭绝，大量森林消失。模因融入水中，随着降雨融入世界各地的河流，汇入大海。
全球99.99%以上的水源都被污染，动物成批死亡，植物接连枯萎，生物多样性骤降，人类面临饥荒与污染的折磨。
死于战争后遗症的人类……不计其数，但显然比直接死在核弹下的人要多。
这种状况被称作“大混乱时代”持续了五百年，直到五百年后，人类才艰难地摆脱了灭绝的困境，努力寻求发展。发展了一千年，科技水平才追上21世纪，再之后的五百年，科技逐渐发展到现在的水平。前人200年经历了三次工业革命，未来人却花了一千年才追上来，根本原因是地球恶劣的生存环境严重制约了人类的科技发展速度。
大混乱时代的人，因为喝不到净化水，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，科学家还没研究出成果就驾鹤西去。除此之外，各个国家相继解体，国际形势一片混乱，法律崩溃，人人自危，能组织搞科研已是极为不易。
阿欣合上书，叹了口气。
站在两千年后的地球，静观历史，倒也是没什么牵挂纠结。前世的阿欣无父无母，没有朋友，没有伴侣，孑然一身，熟悉的人也只是公司的上司和同事，终归形同陌路。本是无根草，可以没有拘束地随处漂泊，漂泊的最终归宿还是要躺平。
不说阿欣感慨顿悟，唐明硕只身来到市中心的世界象棋协会A区分部。
不同于21世纪的棋协组织，世界象棋协会是营利性机构，大型集团，包办了大部分的象棋比赛，和多所棋艺学校有合约，设有自己的培训单位，定期汲取世界各地的精英学员，同时也经常与大资本大集团合作。
站在大厦入口前，唐明硕有些犹豫，最终还是走了进去。
唐明硕已从象棋协会退休多年，当年的老熟人也都走得差不多。此时协会里已经没几个认识的人。可是见识到菲林孙女的天赋后，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推荐书求到手。
走进大楼，唐明硕向前台出示了身份，请见委员会的总经理。
或许总经理不在，又或者没有时间见唐明硕这个退休人员，接见唐明硕的是总经理的助手，还让他在接待室等了半小时。
“你来这有什么事？调退休金这种事直接找管理部。”助手是个年轻面孔，手中端着咖啡，一副懒散的样子。
“我想请协会给我孙女写个东洲杯的推荐书。”
“推荐书？”助手眯起眼睛，“让谁写？这还有你的熟人吗？”
“我那几个朋友都退休了，没有推荐名额，所以我想……”
“那你走吧。”他不耐烦地挥挥手，“没熟人谁给你写？”
“我以前是职业棋手，曾为协会参加比赛，还有四十年的协会工作经历，这资料不够个推荐书？”唐明硕淡淡说道。
“你参加比赛可给协会拿过成绩？在这工作可给协会招揽过人才？”助手随便看了眼唐明硕的职业生涯和工作经历，语气有些嘲笑，“你们这些退休老人除了给协会增加负担还有什么用？”
“你怎么说话的？我要直接找你老板！”唐明硕直接火了，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。
助手见老人脾气火爆，有些退缩，要是被投诉还真有点麻烦，于是他说道：“老先生别生气，这样吧，我给总经理打个电话，问问能不能帮你办这事？”
“行。”
助手联系了总经理，总经理听了老唐的请求后问了几个问题。
“你孙女是否在名牌棋艺学校就读？是哪个？”
“她曾经是否参加过比赛？取得过什么成绩？”
“有没有特级大师作为象棋导师？”
唐明硕听得哑口无言，憋了半天，只能说句“都没有”。
“好吧唐先生，象棋协会是东洲杯的主办方，需要很多经费，如果你愿意资助我们一百万，我很乐意为你弄一份推荐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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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群钻钱眼儿里的资本败类！”
老唐怒气冲冲地在庭院来回踱步，嘴里骂骂咧咧。
几乎明码标价了。
阿欣和唐浩面面相觑，没想到事情如此不顺利，这推荐书也太贵了，一个就一百万？抢钱呢这是。
对于有钱人来说，一百万不多。也许会有富家子弟愿意花这个钱去体验个洲际大赛，就算没拿到成绩，也能和朋友吹嘘“我打过职业比赛”，但现在唐斌身负百亿巨债，唐家的经济状况已是不容乐观。即使抛开那百亿债务不说，唐明硕也只是个中产偏上的退休老人，一百万还是有很大负担——老唐从不收儿女的钱。
“从来没听说过推荐书还卖钱的。”
“只有象棋协会敢这么干，其他人这么整就是违法！”
“这协会确实有点过分。”唐浩皱眉。
阿欣眨眨眼，这协会的行为……某漂亮国传统艺能了，在资本发达的世界，这是很普遍的现象。
“罢了，一百万就一百万，回头我和竹风说下。”唐家的管账人是孔女士。
阿欣心态复杂，从他的角度看，花百万买推荐书，值得，一百万换十亿，稳赚。但在老唐看来，阿欣不可能夺冠，参加东洲杯主要目的还是赚点等级分。即使这样，老唐也愿意花钱，着实让人有些小感动。
“老爸，先别急，要不我问问我们校长？”唐浩灵机一动，“校长说不定还有多余的推荐名额。”
“那行，菲林你收拾收拾，坐飞机跟唐浩去学校，备点礼物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唐浩连连摆手，“电话视频就行，校长是个很随和的人，不用登门拜访，他不会在意这些的。”
南洲棋艺学校，是唐浩所在的高校，象棋、西洋棋的名校，在唐明硕那个年代实力强盛，名手辈出，但近年来西方的学校大量挖人，很多老师都跳槽去往待遇更好前途更广的西方，缺乏人才的南洲棋艺学校已经逐渐走向衰落。
校长黎成弘是唯一有推荐资格的人。
唐浩给校长发了个信息，问是否方便视频，想商量推荐书的事，黎成弘很快回复了个“好”。
手机弹出全息投影，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映入阿欣眼中。
他约有五六十，身材不高，普通的外貌，额头有少许皱纹，头发散乱，穿着一身白色的……睡衣，看样子好像刚刚起床，毫无一校之长的架子。
“黎校长，您还在家啊？”唐浩有些惊讶。
“嗯，我昨天睡得晚，让我儿子替我去学校了。”黎成弘看了唐浩身边的阿欣，后者连忙打个招呼，“黎校长你好。”
黎成弘点点头，看向唐浩，“有什么事吗？推荐书怎么了？”
唐浩作个介绍手势，对校长说道：“这是我侄女，唐豆包，象棋水平很强，我都下不过她，关于这次东洲杯比赛，您能否帮她也写份推荐书呢？”
黎成弘摇头，道：“我只有一份推荐名额，此前已经是写给你了，没法再推荐别人。”
唐浩有些失望，看来是没戏了。
“不过可以把被推荐人换成她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唐浩又来了精神，“那麻烦校长您了，稍后我把豆包的身份信息发给您。”
“你确定？要是推荐她，你参加不了比赛。”
"确定。"唐浩笑道：“不瞒校长您说，豆包的实力比我强十倍，比赛肯定能拿好名次，她参加比我更有价值。”
黎成弘不置可否地道，“既然你这么说了，就帮你改下，别忘了和你导师联系一下，取消赛前培训。”
“多谢校长。”阿欣连忙道谢，老唐也是面露感激。
结束通话。
“这么容易？”老唐同志颇感奇妙，一百万的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。
“嘿嘿，我早说过校长很随和吧，他平时对学生都很好，我也经常受他关照，豆包儿说下你身份证……”
唐浩把豆包的身份信息发给校长。
“看来这个学校来对了。”老唐很欣慰。
“抱歉了唐浩，把你的名额挤掉了。”阿欣说道。
“哈哈，没关系，我反而松了口气，不用经历赛前魔鬼培训啦！”唐浩完全看不出沮丧的样子。
阿欣：……
……
另一边，挂断电话的校长又重新躺回床上，嘴里嘀咕着：“这小子，估计后悔报名了，把比赛推给别人……”
被推荐人能否取得好成绩对推荐人还是比较重要的，被推荐人的表现会反过来影响推荐人的评价，所以很多人在写推荐书时总是斟酌以待。不过黎成弘校长自从五年前就推荐不到什么好苗子，他在棋坛界的评价也早已垫底，手中的推荐名额从五个变为了如今的一个。随着学校的衰落，他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逐渐变为现在的麻木。无他，学校老师教不出高手。现在没啥大事学校也不想去了，直接开摆。
“唉，算了，推荐谁都一样，反正留着名额也是浪费。”
于是，黎校长洗漱后，把修改了一下被推荐人，随后继续躺回到床上，打开手机，开始颓废的宅男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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